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陈冯富珍当地时间10月13日在菲律宾马尼拉召开记者招待会时,形容埃博拉为现代社会中发生的最严重卫生紧急危机,但如果人们能采取理性措施应对疫情,那么疾病对各国经济的影响将会有限。
埃博拉成为当今世界最严重公共卫生危机的显著标志有三个,一是埃博拉已经在世界各地传播,二是埃博拉已经造成世界性恐慌,三是迄今尚无治疗埃博拉的有效药物和疫苗。
埃博拉在世界各地蔓延的现实是,除了在非洲,已经确认有埃博拉发生的地区和国家有美国、西班牙,发现疑似病例的有加拿大、巴西等。由于埃博拉传播速度极快,埃博拉病例正以大约每3到4周翻番的速度增加,因此,疫情自然而然引发恐慌。其实,恐慌早就在非洲蔓延,现在又蔓延到欧洲、北美以及亚洲的一些富裕国家。
发达国家,如美国曾对埃博拉一度信心满满,认为凭其拥有的先进医疗设施,可以遏制这一疫情。例如,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主任汤姆·弗里登在发现美国第一例本土埃博拉患者邓肯时曾表示:“我们有能力遏制埃博拉病毒在美国蔓延。”然而,这一表态在事实面前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因为紧接着就出现了美国本土的第二例和第三病例,后两名均是医护人员,都参与过护理第一例美国本土埃博拉患者邓肯,并多次与邓肯接触。
尽管卫生部门确认这名护士的染病是“违反了程序”,但是,当一名护士按规定穿戴了防护系统都会被传染时,其他普通人被传染的风险就更大了。由于人类至今尚未找到一套可以不被埃博拉病毒感染、百分百安全的防护系统以及没有有效的药物和疫苗防治埃博拉,恐慌情绪的传染也难以阻止,甚至恐慌有时比疾病本身传播得还快,造成的损失也会更大。
当一种疾病能够被人类有效防治之时,是防止恐慌蔓延的最佳方法。但是,要研发出防治埃博拉的药物或找到控制这一疫情的有效措施非常困难。因此,在埃博拉疫情造成的危机面前,只有通过急事急办或具体情况具体应对才有可能找到有效的防治方法。现在,已经有一些研究人员和专业人士提出了这一建议,在埃博拉面前,固然需要遵循循证医学的方式研发新药物和疫苗,但是,如果只按过去的方式按部就班,有可能输掉这场战争。
治疗埃博拉目前没有确定的有效药物,很多药物都是在紧急情况下使用,例如美国使用zMapp药物治愈了2名参与非洲抗御埃博拉的牧师和医护人员,但是,由于对这一药物的使用不符合药物安全的“黄金标准”而受到批评和怀疑。这个标准是指,一种药物被审批前,需要进行临床随机和双盲的安全性试验(RCTs),即随机抽取病人和对照组志愿人员进行对照试验,研究人员和患者都不知道接受的是有效的药物或安慰剂。只有经过这样的试验获得有效和安全的药物,才能获准在临床使用。
现在来自非洲,欧洲,和美国的17位高级卫生专业人员和医学伦理学家在2014年10月10日的英国《柳叶刀》杂志在线发文称,尽管药物安全和有效使用的“黄金标准”在大多数情况下能提供坚实有力的证据,但是针对埃博拉疫情,这一标准可能会延误有效的治疗方案。原因有好些。
一是埃博拉极高的病死率没有时间让人们等待这种随机双盲试验,二是在受到埃博拉肆虐的地区缺乏有效的卫生保健系统,也没有条件来进行这样的试验。再其次,难以找到志愿者和更多埃博拉病例来进行随机双盲试验。当然,在正常情况下必须坚持药物研发和使用的黄金标准,但这种情况不适合处于历史上最严重的埃博拉疫情。如果实际当中有某种创新药物可以治疗埃博拉的话,世界卫生组织应当推荐使用来拯救生命,而不是固执地坚持黄金标准。
其实,紧急情况紧急处理的做法在埃博拉疫情最严重的利比里亚已经显示成效。在利比里亚杜伯曼堡的一家隔离中心,医生洛根让诊所内的埃博拉感染者服用了治疗艾滋病的药物拉米夫定,结果15人中13人生还,死亡率从原来的70%下降至13%。
洛根称,他的灵感来源于医学杂志上的一篇文章,文章称埃博拉病毒在人体内的复制过程和HIV颇为相似,他由此产生了用抗HIV药物治疗埃博拉的大胆想法。起初,他在染病同事身上试用药物,两天不到,该同事就显示出了好转的迹象。
洛根对埃博拉患者的治疗显然没有经过“黄金标准”的检验,而且他也承认这一疗法只有在对大批病人进行随机双盲对照试验后才能被确认。但是,洛根称:“我们的病人都快死了,还讨论研究?我是个医生,要做的就是尽力多救几个人。”
显然,这就是抗御埃博拉急事急办的变通原则。如果在埃博拉面前还墨守成规,可能会延误时机。